系友座談紀實: 兩岸就學、就業、創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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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正夫的大玩具
整個暑假都在修車 充實燃熱情 大一結束時,認識了一位來自香港、曾在修車廠當學徒的關圖強學長,他與另一位陳志宏學長新創了「汽車研究社」,陳正夫成為其創團社員。當時汽車是奢侈品,只有極少數的人開車,車在機械系學生眼中不僅是珍貴稀有,更有股想將她拆解再組裝的衝動。感謝楊旺欉老師找來了一台油箱被灌滿鹽的報廢車輛,升大二時的暑假,他們整天與車為伍,重新搪缸、剎車、離合器,能拆能修能換的,通通重新來過,也賦予她新的生命,讓她重新上路。升大四時,剛回國的朱信教授帶回了新的課程「自動控制」,新穎又有趣的課程領域,又將陳正夫對自動控制與汽車知識探索的渴望帶往另一個境界,此時的陳正夫幾乎已經打定主意要以汽車業為其職志。
落腳密西根GM車廠 上班樂趣多 大學畢業後,他同樣歷經當兵,再回到系上當助教的過程,陳正夫在隔年負笈University of California, Berkeley。到了美國他省吃儉用,第一個願望就是買一部二手車,除了上課、研究外,動手改裝車輛是令他最充實愉快的時刻。畢業之時,指導教授早已準備好的推薦教職,還有他自己找到的一些工作機會,而他早已決定好他的第一志願就是通用汽車。當大部分的人往繁華熱鬧的加州發展,陳正夫則反其道而行,前往中西部的密西根,支持他的便是對汽車的狂熱,而這份熱情也支持他在汽車第一大廠累積長達二十年以上的年資。陳正夫認為自己幸運又幸福,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,不僅具有挑戰性也十分有趣,他形容每天上班的心情是「不想回家」,「太好玩了!」。 隨著在台灣的父親日漸年邁,他則有了陪在他身邊的想法,「既然父親不能到美國,那我們就回去吧!」與妻子達成了初步的共識。一次在同事辦公室門口,一張正要被丟棄的信紙,上面載著「裕隆集團廣招在美汽車工程師人才回台」,當晚,陳正夫就發了電子郵件,為回台之路又跨出了一大步。
直言個性人稱大砲 調整再出發 2007年,陳正夫放棄了再兩年就可領取的GM退休金,決定離開GM,正式效力華創車電,貢獻自己的專業和經驗。離開台灣近30年的陳正夫,前幾年的確出現了些職場的適應問題。這些水土不服的症狀主要在於文化的不同,因為美國的求學經驗及工作環境都是一個聯合國的概念,在會議中習慣於對事不對人的開放直言和討論,會後也不影響各自的朋友同事情誼。但在台灣則不同,會議中通常大家都不太會表示意見,即使不認同,通常也不直接表態。陳正夫則延續了在美國有話直說的習慣,會議中往往變成了別人眼中的「大砲」。漸漸的,他才懂得修正拿捏尺度,在大庭廣眾下多為對方留情面,多些私下的溝通才讓工作推動更順利。在職場文化中他認為工作上的討論與意見不合是公事,有些人卻會因此記恨,帶入私人情緒,造成日後合作上的隔閡和嫌隙,這樣的公私不分也令陳正夫困擾了一陣子。
給予舞台重視傳承 鼓勵勝責罰 他也觀察到,在台灣看似大家都很認真,但卻未表現在工作效率上。深究其原因,他發現管理階層大多不信任部屬,責任和權限都不下放的結果,就是事必躬親的主管,自己很累,整體的工作也效率不彰。他舉草莓族一詞為例,他認為這也是上一代所造成的結果,因為上一代不肯下放責任,以致年輕人無法執行自我想法。「我的願望是在我退休時團隊裡的每個人都比我強!」陳正夫說。「年輕人需要的是機會和舞台,這是主管的責任。」他認為主管的角色是協助團隊部屬,而不是來管人的。 工作中,陳正夫也強調橫向溝通與團隊合作,他特別提醒年輕人不要想一個人獨自解決所有問題。遇到問題時,要發出求救訊號,找到對的人尋求協助,比悶著頭找資料或想破頭都來得更有效率。他呼籲,「別怕問出stupid questions」這也是他在校園演講中常遇到的狀況,他總會留下Q&A時間,但通常這段時間總是鴉雀無聲,但一下台,又總有許多同學蜂湧而上,讓他想喝口水都難。 他也發現,台灣的企業文化和美國不同,在台灣雖有獎懲制度,卻總是奬少懲多。在他的研發團隊中,他則希望多鼓勵少責罰,「每月一星」的部門公開表揚,由成員彼此推舉,不論事件大小,目的就是肯定團隊成員的貢獻,也是讓大家看見別人的努力。每次一款新車的推出,他也號召部門團隊穿上制服,與上市新車來張大合照,肯定每位成員背後的默默付出,也凝聚團隊的向心力。 陳正夫從不以教職為職志,但現在他對於提攜後輩、傳承經驗則是不遺餘力,雖不在校任教,但他樂於到校園分享,利用下班後的時間,他也努力整理編寫教材,期待他的專業能藉由文字流傳,也分享給更多人。他對台灣的年輕人並不悲觀,相反的,在與年輕人工作的過程中,他認為台灣的年輕人很有希望,應該多給予空間和鼓勵。至於學用落差,他倒絲毫不在意,「只要有熱情,在工作中再補足都不遲。」
角色不同熱情不減 綻放光和熱 在華創車電任職即將邁入第10年,這也是汽車工業發展最快速的黃金10年,陳正夫說未來汽車的發展主軸仍是省油、排污與安全訴求。現在注目度很高的無人駕駛,他則笑稱「只要路上還有人在開車,無人車就很難上路,因為人是最大的亂源呀!」不過ADAS(Advanced Driver Assistance Systems,先進輔助駕駛系統、IoT(Internet of Things,物聯網)相關智能科技都還是持續發展,也將在不久的將來實現在汽車科技中。 投入汽車產業超過30年,陳正夫每天還是樂在其中,他也奉勸年輕人,工作務必找到熱情投入才能持久與快樂。陳正夫也十分重視生活的平衡,工作之餘,他仍忘情不了他最愛的植物、昆蟲,在爬山健身之餘,他拍攝下牠們的身影,也細細觀察研究,他說自己很難被考倒哦!下次遇到特別而不知名的動植物,不妨問問這位「活百科」,也許真的難不倒他呢!對生活永遠充滿好奇和熱情,讓陳正夫充滿能量。在美國時許多人會催促著孩子提早唸完大學,早點進入社會,他則鼓勵他的孩子們「enjoy大學四年」,正如同他自己享受在台大機械四年的豐富美好,是人生中寶貴而令人回味無窮的四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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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partment of Mechanical Engineering,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