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日本筑波大學交流計畫
顆粒流的惡趣味:(一) 微觀傳遞機制
深冬巴黎的Long Stay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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領略博物館之美 除了認真工作之外,我當然也充分利用週末時間好好地逛了一些先前沒有去過的博物館。下飛機隔天,我首先衝去了布洛涅森林旁邊FrankGehry設計的FondationLouisVuitton,我直覺覺得那棟建築物很像諾亞的方舟,後來才知道外面的玻璃罩的確是風帆的意象,想來算是設計得很成功。FondationLouisVuitton裡的餐廳水準很不錯,菜單是很有禪意的日法混合風格。調味很細緻,海鱺生魚片帶著牡蠣的味道,沾著麵包吃的蟹湯也在水準以上,連炸蝦的沾醬都有一種我吃不出來的高雅香氣。回家後我才知道那家餐廳名叫LeFrank,主廚Jean-LouisNomicos蠻有名氣的,我去的時間較晚,剛巧看到他本人(跟照片比有變胖)出來休息,難怪我覺得Le Frank起碼有米其林一星的水準。 第二個週末,我去逛了新開的MuseeduQuai Branly。這個博物館完全是我的菜,而且比我想像中的大,館裏依照地域分成非洲、亞洲、大洋洲與美洲等大區,但還有更細緻的分類,例如非洲又分成南非與東非、中非、西非、薩哈拉區與 Maghreb(恕我才疏學淺,查了單字才知這指得是北非的某特定區域)。我完全逛到天昏地暗,整天都泡在QuaiBranly裡。我自認為還算是旅行過一些地方,當然也看了不少當年在各地參觀博物館所見到的風格與藝術品,但儘管如此,QuaiBranly館藏之豐富與多元仍然讓我吃驚。即使是熟悉的印加與馬雅文明,我都還見到一些很新穎且沒見過的文物與藝術形式。
讓我印象最深刻的,則是衣索比亞的經文卷軸。衣索比亞原本信奉基督教的歷史就非常悠久,聖經裡的故事席巴女王還跟所羅門王搞了曖昧。衣索比亞的經文卷軸裡,跟歐洲所見得到的古老手抄羊皮紙聖經一樣,上面有美麗的圖繪,但大天使彌迦勒則被畫成一位爆炸頭的黑臉人物。這個經文卷軸的功能是拿來治病,長條狀恰好可以捆在病人的身上,很像日本無耳芳一的故事。另外,我還看到了印度動物造型的剪子(或鉗子),讓我想起在烏茲別克買到的鳥形生鐵剪刀。有一整個櫥窗則展覽了智利礦坑小鎮嘉年華會時人們的穿著打扮,融合了基督教的圖騰(大天使彌迦勒、惡魔路西華)與原住民的元素(對地底之神的崇拜)。在這裡,惡魔的意象並不是壞的,反而代表了多產與富饒的保佑。其他還有源自於非洲的巫毒傳統,但運用了大眾文化與現代服飾的海地巫毒娃娃,與明顯受中國風格影響的愛斯基摩人(還是應稱為Inuit?)的魚皮衣裳。QuaiBranly裡把全世界的特色文物擺在一起展示,我才發覺藝術的形式會受到可以取得的元素與原料的影響。
享法式甜點美食 我也去逛了在WoodyAllen電影中出現過的Saint-Ouen,這個巴黎最大的跳蚤市場橫跨數十條街,由不同區組成,可惜的是觀光客也非常的多,雖然好貨仍不少,但價格討不到什麼便宜,儼然已經淪為觀光景點。 我個人雖不特別喜歡吃甜點,來巴黎還是乖乖排隊吃了著名的Angelina的MontBlanc,但覺得栗子口味的內餡實在甜得很難下嚥。以伴手禮來說,我個人大推PierreHermé的玫瑰口味馬卡龍,不會太甜,但一咬下去滿頰都是敘利亞玫瑰的芬芳,非常高雅的味道。而且PierreHermé在Marais(瑪黑區)也有分店,星期日也有營業非常方便。若是人已經到了機場,在通關之前有專櫃可以買到LaMaisonduChocolat的松露巧克力,我的經驗裡也很受歡迎。其實法國食物的水準之高,令人印象深刻。隨便在肉鋪買一塊牛排,回去放進烤箱用低溫加熱,再簡單用Fleurdesel(鹽之花)調味一下,(再搭配日本超市買到的微波白飯),就是一頓美好的晚餐。常常,他們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搭配吃法,例如鴨肝醬通常是搭著無花果醬一起吃,而一家手工果醬店的店主告訴我,她的草莓果醬裡加了一點點黑胡椒,回臺北打開一試,果然吃得出胡椒的香味,居然跟草莓的味道非常的諧和。
儘管我法語不通,但吃飯時總會打開電視進行一下「文化考察」。有一次,我被電視預告的美麗畫面吸引住,節目名稱是EtsiHenriIIIn'étaitpasmignon?(簡單翻譯大概是「若亨利三世不是同性戀?」,法文裡的mignon是專有字,代表宮廷裡的男寵),講述關於亨利三世的故事。在聽不懂的情況下,我邊查wiki邊看電視,大約知道亨利三世在西元1574年到1589年統治法國,他媽媽即是著名的Catherine(ChâteaudeChenonceau其中一任的主人),來自義大利翡冷翠的麥迪西家族。亨利三世以喜歡閱讀與藝術聞名後世,在服飾裝扮上表現陰柔氣質與同性戀傾向,但也有人說其實他情婦無數,這只是政敵的污衊(但我想這應該彼此沒有互相衝突吧)。節目由他的配飾、服裝、舉止、打扮、寵物,一路講到法國的宗教戰爭(主要是新教的蔓延與舊勢力天主教的權力之爭),其精彩程度不亞於英國都鐸王朝的亨利八世。其實這個節目讓我想起小時候很迷的法國電影「百劫紅顏」系列,後來我還特地上網路找影片看重溫舊夢。我覺得法國的那個時代非常適合拍這種宮廷貴族羅曼史,情節像八點檔加韓劇,劇情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結舌,女主角後來還被賣入摩洛哥蘇丹的後宮,逃走後變成了海盜。但MicheleMercier豔光四射,魅力仍是無人能擋。 亨利三世是在楓丹白露長大的,節目裡把楓丹白露拍得非常漂亮,後來同事來訪時我們還特地跑去玩。跟凡爾賽宮比起來,楓丹白露小巧而精緻,裡面有許多拿破崙的文物,包括法國僅存的王座(throne)。拿破崙的章(coatofarms)當然不是百合,那是波旁王朝用的,他換成了蜜蜂(嗡嗡嗡跟台北市一樣)~此外,我跟同事還一起去吃了Brittany的名產鮭魚菠菜可麗餅配蘋果酒。
來訪友人聊慰思鄉 這次在巴黎的longstay,除了讓我見識到更生活化的巴黎,也讓我意識到人跟人之間在精神面上的支撐,與充足的日照有多麼重要。即使Elie與Emile對我再親切,巴黎再好玩有趣,我在研究上與組織未來雙邊合作上再有進展,都敵不過我想在臺北家裡跟貓滾來滾去的思念。朋友來訪時,我毫不介意在羅浮宮裡把名畫當背景,一邊散步一邊聊八卦敘舊。此外,我們還找到了歌劇院附近傳說中的日本街,吃了實驗室博後推薦的日本拉麵。號稱是巴黎最好吃的拉麵店KotteriRamenNaritake,我後來又一個人去吃了一次(一風堂在我走後一口氣在巴黎開了兩家店),是我今年除夕的年夜飯。Kotteri的拉麵裡面放的是那種荷蘭大蔥,但湯頭還算可以。 我覺得我的胃也許比我的心誠實,因為朋友從荷蘭帶給我他所珍藏的盛香珍蒜味青豆,我也通通吃光了。我們一起在異鄉的冬夜散步聊人生的回憶,是這次巴黎之旅很美好的一部份。從歌劇院那頭走路過橋到StGermain(聖哲曼區),我們不經意被路邊一家看起來很厲害的店吸引進去,原來是很著名的藥妝店Buly,裡面的裝潢一整個看起來像十九世紀初期的化學實驗室,創店於1803年。櫃上的瓶罐是各式萃取後的香精與乾掉的花瓣原料,桌檯邊有一個水槽加金色鵝頭造型的水龍頭,香氛蠟燭裝在大理石座與玻璃鐘罩裡,還有一種帶著香味的火柴。一位熟客解釋給我聽,普通的一般火柴使用時會散發出難聞的火藥味,但這種火柴點火後會產生香味。我不禁嘆服,雖然Pierre-Yves口口聲聲說法國人都是「鄉下人」,但真的只有巴黎會這麼講究。
送走了朋友,我隨便亂走穿過PalaisRoyal走到Les Halles,再經過新橋(PontNeuf)到聖母院。剛好望彌撒的鐘聲響起,遂決定走進去加入禮拜。那一場正好有轉播,所以是全套很認真正式的彌撒,主教進場時前面有撒香爐的服事,後面跟著唱詩班,還有神職人員高舉著十字架與很大本的羊皮聖經(我想是聖母院珍藏的聖物)。以前我只在電視上看過教宗的耶誕彌撒,在教堂的音響效果之下管風琴樂與人聲合唱非常非常的美。若有機會剛好星期日傍晚在巴黎,我很推薦大家去試試看。其實工作人員會發給大家一張紙,上面詳述了講經經文,也有聖樂的五線譜,即使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會完全狀況外。 「祢背上背負著眾人的悲哀,登上死亡之丘。我現在模仿著祢。」(遠藤周作,深河)
議題的思考對話 我也常常在週末的地鐵站裡遇到很厲害的街頭藝人。在DenfertRochereau有彈奏美麗自創旋律的豎琴家,Chatelet則聽到了整個弦樂團演奏巴海貝爾的卡農。也因為週末在Chatelet站內總是有一整群人的表演,且每次都不一樣,雖然大家都說Chatelet很亂,盡量別在那裡逗留,我還是很喜歡在那邊轉車。想到去年十一月的恐怖攻擊,就會覺得藝術果然能夠讓人心變得柔軟,將憤怒悲傷化為原諒與感動。美濃地震後,臺南災情慘重,上了這邊的重點新聞,還看到賴清德市長出來講話。在艱苦的時刻,法國人會去共和國廣場,那是哀悼逝者與頌揚人性光輝的地方。雕像的底座恰好坐著一個女人抽著煙,手裡拿著一張紙,上面寫著連我都看得懂的字,大意就是「歡迎難民!」因為難民議題爭議不斷,反對遣返的司法部長辭了職,有一陣子常在新聞上看到她。人類的路走了這麼久,我們仍然面臨這麼多的問題,而自由民主的那一步是從這個國家開始的。雖然Bruno跟Pierre他們常常在抱怨他們的政府,但我們之間曾經出現過這樣一段對話: Bruno:「我們的政府很糟糕,要革新改變非常非常的困難,常常做一些荒謬的表面功夫,無濟於事。」 我:「但法國人事實上『發明』了革命耶?革命可是翻天覆地的大改變,而且影響深遠。」 Bruno:「(忍不住笑出來)就是因為我們政府太爛,我們才會『發明』革命這玩意兒~」 但在今年的BastilleDay(七月十四日),法國卻遭遇了一年半之內第三次的嚴重恐怖攻擊。 沉浸於歌劇之夜
Long stay期間,我很幸運的買到了歌劇Il Trovatore(遊唱詩人)的票,那晚的女高音是AnnaNetrebko,男高音是MarceloAlvarez。因為場地較大,現在大部分的歌劇都是在巴士底歌劇院上演的。巴黎的歌劇製作跟美國的古典華麗風格完全不同,走的是簡約不拘泥形式的路線,比的不是銀子,而是創意。舞台設計現代感十足,而且充分運用了矩形體的上升下降來切換戰場、城堡、墳場等場景。雖說遊唱詩人是韋爾第的三大名作之一,但我先前並不熟悉,只是此劇張力十足,人物內心糾葛,兼具音樂性與娛樂性,除了擔心會趕不上最末班地鐵之外,我過了一個很愉快的歌劇之夜。 另外,為了再度重遊美麗的OpéradeParisGarnier(加尼葉歌劇院),我另外買了男低音RenePape音樂會的票。我發現很多人跟我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,完全是盛裝去Garnier當一日貴婦兼拍照留念的。那雕飾華麗的大理石階梯、著名的水晶燈、圓頂上夏卡爾的畫,可以明顯看到鐵塔、凱旋門、歌劇院與芭雷舞者、戀人,在在刺激著觀光客的想像力,就像歌劇魅影裡的phantom徘徊在地下樓層的密道中。其中,我特別注意到二樓的角落有一間「月之間」(chamberofluna),原本的用途是吸菸室,圓頂上裝飾著簡單的線條、星辰與蝙蝠圖樣,在金碧輝煌的Garnier裡是很特別的存在。我坐的包廂視野很不錯,但進出需要專人用特殊鑰匙幫忙開門。當晚的曲目是貝多芬op.48Gellert-Lieder、德佛札克op.99的聖經之歌、Quilter以莎士比亞的詩作曲的op.6、及Moussorgski的op.43死亡之歌與舞。老實說,我覺得最近我對欣賞聲樂比較有心得了。比較能注意到情感的表達、詮釋、歌詞與情緒的連結與收放這些細節。那時美濃地震剛發生不久,而德佛札克的聖經之歌有一首恰好是詩篇23: 「耶和華是我的牧者,我必不至缺乏。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,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。他使我的靈魂甦醒,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。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,也不怕遭害,因為你與我同在;你的杖,你的竿,都安慰我。」 但我也很喜歡他唱的莎士比亞。聽得懂歌詞,還是比較能領略咬字音韻變化的神妙之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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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Department of Mechanical Engineering